功能性胃肠病(functional gastrointestinal diseases,FGIDs)是消化系统的常见疾病,患病率约占人口总数的三分之一,但其发病机制尚未完全明确,可能与胃肠动力异常、内脏性增高、脑-肠轴调节障碍、炎症、社会心理因素和应激等有关。横断面研究表明,FGIDs与焦虑和抑郁密切相关。纵向研究证明了脑-肠轴的双向交流途径,“脑-肠互动紊乱”是该病的特点。较之于正群,FGIDs合并抑郁、焦虑患者的比例更高。
FGIDs患者抑郁和焦虑症状的程度也高于一般人群。一篇荟萃分析纳入了27项研究、共计2293例肠易激综合征(Irritable Bowel Syndrome,IBS)患者和4951例健康对照。结果表明,无论是便秘型、腹泻型,还是混合型IBS患者,其抑郁、焦虑的严重程度均显著高于健康人群(P均<0.001)[1]。
由此可见,除了累及消化道,FGIDs与中枢神经系统有着复杂的关联。抑郁和焦虑是FGIDs的常见共病。
一些研究者认为,在大多数的医疗机构,障碍先于FGIDs发生,而在普通人群中这一顺序相对分散。此外,社会经济因素与障碍和FGIDs的发病率相关,创伤,尤其是性和在引发高度神经质的同时FGIDs的发病也增多。社会经济的不利因素可以部分解释“脑-肠通”。但FGIDs患者的症状与障碍患者的FGID表现不是简单的重叠。
今年发表在Clinical Gastroenterology and Hepatology上的一项相关研究支持“脑-肠轴通”的观点[2]。作者分析了从英国全科医学和非医疗机构收集的两组不同的数据,发现前组4966例FGIDs(包括IBS、功能性消化不良或便秘)伴情绪/焦虑障碍患者中,66%(3279例)的研究对象焦虑/抑郁发生在先,从出现焦虑到诊断任一亚型FGIDs的平均中位间隔时间约3.5年。反之,从诊断任一亚型FGIDs到明确焦虑情绪障碍的平均中位间隔时间约1.8年。这说明FGIDs的症状对的影响更快。后组1002例研究对象中47%先有焦虑/抑郁症状,后发生FGIDs。胃肠功能紊乱的部分原因可能与应用抗障碍药物有关。
还有报道,焦虑比抑郁更易发生在FGIDs之前。但样本量小(188例)、方局限是其研究的不足之处。因为在流行病学研究中,单靠患者回忆发病时间是不可靠的,而是需要通过前瞻性的出生率队列研究得到准确的发病次序。
相反的观点是,当多种FGIDs症状集于一身时,患者情绪障碍可能伴随其后,间接说明外周机制驱动了患者的症状,即所谓的“肠道支配大脑通”。对于关系而言,发病次序是必要条件而非充分条件。
第三种可能的情况是两种疾病有共同的病因。假设FGIDs存在异质性,孰因孰果可能就有个体差异。
研究表明,儿童与成年FGIDs有关,其焦虑性格的形成说明脑-肠通是个慢性的过程。从抑郁/焦虑到FGIDs的较长潜伏期我们,对存在障碍的患者实施消化系统疾病的干预,可能有助于预防胃肠道症状、FGIDs的进展、改善患者的生活质量。越来越多的表明,脑-肠轴可以作为消化系统疾病伴障碍的新型治疗靶点。
然而,脑-肠轴的作用机制相当复杂,涉及神经、内分泌、免疫和代谢等多种途径。其中,脑肠肽代谢异常在FGIDs的发病中有重要意义,改善脑肠肽代谢异常可以作为调节脑肠轴功能的着眼点。
荟萃分析显示,抗焦虑药可明显改善消化不良症状总分,而抗抑郁药治疗功能性消化不良的效果与安慰剂相当[3]。然而,长期使用苯二氮䓬类药物可导致患者出现镇静、药物依赖等不良反应;类药物长期使用可能出现药物依赖性及药源性焦虑;部分5-羟色胺(5-HT)再摄取剂治疗初期可引起激越、焦虑和失眠,均影响患者使用。并且,多数类药物消化科医师不能处方,势必增加了FGIDs患者看病的难度和就诊时间。研究报道称,坦度螺酮可选择性地作用于突触后5-HT受体亚型5-HT1A受体,发挥抗焦虑作用。研究表明,坦度螺酮治疗功能性消化不良伴焦虑疗效显著,耐受性良好[4],而且适合消化科医师处方,能为多数FGIDs患者提供一站式服务。
4.庞敏, 朱丽明, 方秀才,等. 坦度螺酮治疗功能性消化不良合并焦虑的临床观察[J]. 协和医学, 2015(2):115-118.